但是,庄子哲学对于培养和提高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、融为一体的生命情趣,实现人的精神解脱与自由境界,具有极重要的价值。
小德指万物所受之德,大德指自然界的全体之德,大德与小德的关系正是多样性与整体性的统一。我们在讨论孔子思想时曾指出,孔子所说的命,有两个层面的意义。
这不仅关系到自然界的化育,也关系到人类自身的生存。天命既不是完全自在的,人性也不是完全自为的,天命之性便是自在与自为的统一。明是生命体验和认识活动,从实践上说是择善(从这里可以看出,《中庸》似乎承认人性是复杂的,与孟子的性善论不完全相同),从认识上说是明善,其实二者是统一的、不能分离的。致中和,天地位焉,万物育焉。在《中庸》作者看来,天地所生之物,都是一样的,都有自己存在的权利,也有各自的价值,物与物之间是并育而不相害,道并行而不相悖[23]的关系。
人性不同于物性,人性具有特殊性。人绝不能离开这个系统而单独活动。自然目的论与自然机械论可能是中西哲学的一个重要差别。
自然界的本性就是以诚生物,以诚化物,诚就是天道、天德。天命、天道即诚,显然属于前者,而天地(可见者)万物显然属于后者。前者是意义世界,后者是感性世界。它必须为人的生命存在找到宇宙论本体论的根源,即天道、天命,然后才能说明人在宇宙自然界的地位和作用,说明人的生命意义,最终解决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。
但是到了《中庸》,后一层意义淡化了,而前一层意义突出了,并且集中地体现在天命之谓性这一纲领性的表述之中。天地之道是天地自然界本身所固有的,它就是自然界的本质或本性,既不是以天地为实体,以道为属性。
天命所体现的目的性并不是超自然的目的性,即不是在自然界之上有一个上帝按照其目的创造世界与人,或上帝按照其目的赋予人以性或为自然界颁布秩序。敬畏天命就是完成并实现自己的德性。《中庸》虽然提出了显与微、费与隐的区别,但并不是将二者对立起来,形成两个世界。它明确指出,自然界是人类德性和目的性的源泉。
但是,神却又遍在于万物而使之运动、变化、生长、发育,故万物不能没有神的作用。科学上所说的自然界,无论从宏观还是微观(现代科学还有宇观)上说,都是指具体的认识对象,如物理现象或生命现象,虽然其中也可能涉及形而上的理论问题,但是不超出其认识对象的范围之外。这种知同对象式的科学认识是不同的,这种知是生命体验式的智慧。成物以知,则是提高人的智慧以知天地之化育[31],能聪明睿智而足以有临[32],不仅要知人,而且要知天、知物。
神即诚显现于万物,在万物中发生作用,使万物具有生命力,活泼泼地,天地之间充满了生机。所谓无穷、广厚等等是指全体或整体而言的,自然界的覆载生养之功也是从全体上说的。
只有承认自然界的内在价值,才能做到这一点。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,其孰能知之?[21] 这是对自然界生命价值的最富有敬意的肯定。
[32]《中庸》第三十一章。在情感交流的过程中还有认识的问题,即聪明睿智之知,其根本职能是知天地之化育[35]。承认自然界具有价值,而且是生命创造意义上的道德价值,这是《中庸》和儒家其他经典著作的最大特点。万物皆是自然界所生,所生之物又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。《中庸》主要讲诚,但仁亦在其中。人如何才能实现诚性,进入至诚的境界呢?《中庸》承认圣人是自诚而明的,不需要特别的功夫即能实现诚性,但其他人则需要自明而诚的功夫。
[27]自成与自道是就完成自己的人格而说的,这是解决人与物的关系的前提,也是实现人与万物和谐统一的关键。[5] 无声无臭之道,超越了感性存在,是客观普遍的,又是无所不在的。
隐则是隐藏于多样性中的全体之道。用实体与属性的思维方式解读《中庸》与中国哲学,不是很恰当、很合适的。
[14] 这里所说,首先是将神视为德,即自然界的内在价值,具有动力和目的意义。这并不意味着人可以不用物,人要生存发展,当然要用物,但人之用物要以成物为指导,要在成物的指导下去用物。
不息则久,久则微,微则悠远,悠远则博厚,博厚则高明。率性之谓道如何实现呢?是由情来实现的。应然源于本然,本然之中即包含着应然,不过这是由自然界的命令而成为人类活动的当然。从存在的意义上说是由隐之显,从实践的意义上说是由显之隐。
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,以承祭祀。在这里,情感起着关键性的作用。
哲学上所说的自然界与科学上所说的自然界毕竟是不同的,这一点虽然在古代并未作出明显的区分,但是在世界观还是具体科学的问题上是能够进行区分的。但是,自然界是一个有生命联系的整体,就自然界整体而言,自身便具有神的作用。
正是这种肯定,促使我们重新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。显然,《中庸》的回答是非人类中心论的。
只有以同情之心尽物之性,才能赞天地之化育,即参与天地之化育,助成天地之化育。一般而言,特殊性高于普遍性,特殊性中有普遍性所没有的成分,这一点在荀子那里有过表述。自然界是如此,就个别事物特别是就人而言,也是如此。夫妇之愚,可以与知焉,及其至也,虽圣人有所不知焉。
但二者是相辅相成的,后者由前者加以保证,而前者由后者加以体证。从这里可以看出《中庸》关于天地自然界的学说是哲学的,而不是科学的。
这个整体的世界虽然有部分,有各种各样的杂多性,但它有一个统一之道,这就是诚,所谓天地之道,……其为物不二,就是指此而言的。但是,人与万物都是天地所生之物,因而人具有人物所共有的普遍性。
[4]《中庸》第二十六章。鬼神的观念也是自孔子而来的。